
薛骏猷,1962年2月生,河南省修武县人。焦作市城市雕塑工作室的负责人和主要创作人,曾就职于焦作市文联书画院。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雕塑学会会员,焦作美协副主席,焦作美协雕塑艺术研究会会长,竹林七贤文化艺术研究会会长,河南理工大学兼职教授。雕塑作品曾参加第七、八,十一届全国美展,第四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,第三、四届中国体育美展等。
从艺多年,我常常追问自己:什么是美?什么是艺术?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。翻阅过不少美学书籍,却往往深而不高,难解疑惑。直到重读中国经典,我才逐渐体会到:艺术最终要归于文化。古人早已洞见其中玄机,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”,美与道的关系,正是通往艺术根本的钥匙。于是,我试着以“至美近于道”为核心,从审美的本源、价值与情怀三个方面谈谈体悟。

薛骏猷雕塑作品:《高山流水》
一、审美的本源(明道)
“至美近于道”,意味着最高层次的美不是单纯的感官愉悦,而是对宇宙本真、生命本质的映照。
在中国哲学中,“道”是老子提出的最高范畴,是宇宙的根本与万物的本源。《道德经》曰:“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……强字之曰道。” 道无形无相,却孕育一切;庄子又说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”,强调自然的本真之美。美首先存在于自然,从星河到荒原,自足而成美;与此同时,美也来自人的感受,因为唯有人能体悟,天地的壮丽才化为心中的“大美”。老子提醒我们:为美而美,反成丑恶;为善而善,反为伪善。裹小脚、整容潮流,都是矫饰之美的例子。真正的美应回归自然与本真。中国画有“三境界”:师古人、师造化、师我心。所谓“师我心”,正是审美意识的觉醒。认识自然、反观自性,才能真正触及美的本源,即“道”。
在西方美学中,柏拉图的“理念”、黑格尔的“绝对精神”、海德格尔的“存在”,都与“道”相呼应。它们指出,真正的美不是表象的华丽,而是对本质的映照。因此,至美不仅仅是形式之美,而是人类在自然与自我中与“道”产生共鸣的那一刻。
二、审美的价值(知我)
广义的审美无处不在,它决定着我们在生活中的取舍与选择,因此本质上也是价值观的体现。
在功利层面,审美常被物质所绑架:传统建筑被拆毁,伪古董城林立;家装服饰以奢华代替品味。财富若不转化为审美智慧,只会流于虚荣。
在精神层面,审美关乎人与自然、人与自我的关系。遗憾的是,当下不少人停留在群体审美,被流行和权威裹挟。旅游开发常破坏山水本真;广告中的雀斑模特,本应展现个性,却因标准化审美引发争议。审美若被同质化,反而遮蔽了生命的多样与自由。
因此,真正的审美价值,在于“知我”。认清自我生命的意义,赋予生活更高的价值,才能让审美超越物欲,回到人与宇宙、人与自我真正的和谐。

薛骏猷雕塑作品:《竹林七贤》
三、审美的情怀(依道)
审美不仅是感受,更是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的综合体现。《易经》曰: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。” 我以为,道是真,自然之形为善,器为美。美只是结果,而真与善才是根本。
艺术创作亦然。王羲之的《兰亭序》,因真情流露而美;颜真卿的《祭侄文稿》,因悲愤喷薄而成大美。美从不是目的,而是真与善的自然结果。若只追逐形式之美,便会沦为空洞的作品、虚荣的政绩,甚至冷漠的人际关系。
雕塑艺术更能展现“至美近于道”的精神。霍去病墓石雕不求形似,而以粗犷线条捕捉神韵,体现天人合一;断臂的维纳斯因“不完整”而引人无尽遐思,恰如老子所谓“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”;亨利·摩尔的抽象雕塑,通过孔洞与空间,令观者体悟虚实相生之境。这些作品之美,正源于它们依道而生。
我也曾在家乡废弃矿山前发起“缝山艺术行动”,以巨针缝合残崖,寓意为大地疗伤。通过这次雕塑的创作让我明白,当雕塑艺术达到至高境界时,它便不再仅仅是石头或金属的塑造,而成为通向"道"的路径。文化的根本,在于天人合一。

薛骏猷雕塑作品:《缝山针》
结语
回望那些穿越时空依然熠熠生辉的雕塑杰作,我们不难发现:至美从不孤立存在,它总是指向某种更为本质的存在状态。雕塑艺术通过凝固瞬间的永恒,物质形式的精神性转化,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感知"道"的具体路径。在这个意义上,每一位真诚的雕塑创作者都是道的探寻者,每一件伟大的雕塑作品都是道的显形。
至美近于道,这不仅是艺术创作的终极追求,也是人类理解自身与宇宙关系的永恒课题。当我们站在一件真正伟大的雕塑前,我们不仅在观看作品,更是在通过物质的形式,解读宇宙真理,生命本质。艺术最终要归于文化,因为文化是人类与天地共生的方式。

作者:设计师WenLan 中国轻工业联合会认证设计师,留学生。一一Design is the art of life , and art is the inspiration of design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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